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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無歲月可回頭

大學四年就這樣結束了。在最後一刻,我也沒能回到學校參加最後的畢業典禮,沒有畢業照,沒有穿學士服,即便是優秀畢業生沒有機會上台參加這個儀式。

看到以往的同學都在晒畢業照時,我像個孤兒。在這裡觀望著只屬於他們的世界。

還記得,剛來溫州的第一天,那天下著濛濛細雨,因為不知道快遞點和應該發什麼快遞,從家裡發來的一大行李被發到了鎮上,和我爸繞了好大一圈扛著一大袋行李來到了即將生活三年的寢室。我抱怨過,為什麼寢室能這麼擁擠,為什麼大學生活和電視劇裡不一樣,為什麼沒有志同道合的夥伴。初來乍到,我和我的室友並沒有什麼投機話題,我不玩遊戲也沒有什麼圈子,我也不擅長交際,也不懂如何表達,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感覺被孤立。因為這個原因也有時又有一些矛盾發生。那時的我,不想同流合污,沒有明確未來的我,儘早決定考研,早早地買了考研的資料開始準備。但是我不是一個愛學習的人,一直都是。

後來,接觸到了前端圈子,我開始學習前端了,大概是看清了未來的路,從那刻一起決定不在考研,而在另一條路上越走越遠。相比我周圍的大部分來說,我應該是那個比較早對未來有想法的人。在學校課程上,我開始擺爛了,和大部分人一樣,不用的是,我把大部分時間花在學習前端知識上了。快期末的時候,和室友們也一起抱佛腳。不再衝刺 GPA 的我,期末考試只不過是形式主義。

大二的時候,懵懂的我偶然的得到了一份可以遠程的實習機會,為迷茫的我開了一盞明燈。隨後就碰上了疫情。那個寒假格外的長,像回到高中補課的日子,開始上網課。網課對於我們而言只不過是形式,這下連逃課也變得簡單了。那長達五個月的假期後,回到寢室依舊是封閉,上網課。這麼久沒見了,大家都生疏了吧。我還是那個顯得格格不入的人,看上去是個獨行者,但我心底還是想要自己的小圈子的人。1

很快來到大三,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放肆的一段時間。經過半年實習的積累,我也有了小部分可以自由支配的財富。我投入到購買電子產品的喜悅中,也投入到瘋玩單機遊戲的快樂中。那是我最沒有煩惱,活得最舒暢的日子。雖然偶爾也會惆悵也會抑鬱,但很快會被這些快樂沖淡。無憂無慮的活著,真好。但是只是那短短的幾個月。短短的幾個月卻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。

最後的那一年,是我人生的轉折點。我做了一個決定,開始了漫長求職之路。並不是當時公司不好,而是我放不下的心結。2再到後來暑假去了螞蟻實習,之後又經歷了漫長的秋招,那種焦慮說不出來。兩個月,終於敲定了。現在看來當時的猶豫和選擇是個錯誤的,但是已經回不到從前了。至少我現在過得並不好,情緒不定時失控。

那最後的冬天,離開學校之際,即將踏上回家的路。我這樣寫到:3

曾經多麼想快點畢業,遠離這段每天枯燥的生活,可在這最後,好想留住這段日子。社畜的生活原來更枯燥更無趣更孤獨啊。在步入大學生活之前,也是多麼憧憬校園連續劇那樣的生活,但是親身體會之後發現至少我做不到,也體會不到。依舊單身,依舊孤獨,離開之後的若干年,大家可能都回憶不起還有這樣一個人吧。

在這最後,我想出去看看,曾經遺漏的風景。然後畫上一個句號。陌生的城市,以後可能不會再見了。

直到我來到上海實習,疫情的管控,那段文字還是應驗了,在最後的最後,什麼都沒有做,沒有好好的告別,一切都結束了。

我還是那個不善言辭,不善為人處世,不善控制情緒,一個人的時候抑鬱,極度厭世,感覺不到光明的人,只會用自己任性的方式做著一切,沒有改變也沒有學會生存,終究還是沒有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。

就這樣,平平淡淡中結束了,曾經那麼想仗劍走天涯,惟獨不想讀書。原來,我只不過是討厭那些奇奇怪怪的通知,那些不得不去遵守的規則,那些不想做的作業和不想考的試,恨透的這些即便是最後的日子都來為難一下身處上海的我,而又有多少值得去珍惜的東西我卻沒有把握住。這段最後的青春,以後也再無機會重溫了。

在看這兩天他們的世界,最後的相聚和歡聲笑語,以及最後再瘋狂一次。而我什麼都沒有,注定是無法抹滅的遺憾了。寫到這裡,又淚目了。自從封城以來,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快樂了,每天都生活在絕望和痛苦之中,無法控制的情緒,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。

願無歲月可回頭,但無歲月可回頭。

Footnotes#

  1. https://innei.ren/notes/61

  2. https://innei.ren/notes/86

  3. https://innei.ren/notes/10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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